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探索鑑古精神的本地樂團Song is Being



10月底,在繁華的佐敦的一間酒店地下,有一個別緻的空間,與地面喧嘩的街道形成強烈對比,音樂團體Song of Being在這個名為「Muse Wine Bar」的地方舉行音樂會《the grave said to the rose…》,以詩歌、巴赫的音樂和賦格曲,敘述他的人生故事,用的是鑑古樂器。三場演出悉數全院滿座,所有觀眾享受了一場糅合音樂、文學和故事的演出。


演出幾日後,筆者訪問了Song is Being的兩位成員:女高音劉卓昕和古長笛演奏家曾逸豪。「Song is Being」來自一段給曾逸豪很大啟發的詩句,也是他們第一場音樂會的標題,曾逸豪說:「當時我們嘗試結合音樂、文學和故事的表演形式,那時候預計不到演出效果,所以也沒想過會繼續搞下去。」事實上,連節目也不是刻意用上這個富詩意的名字,而是籌備期間他們在Whatsapp溝通時不斷提及Song is Being,最後順理成章用上Song is Being。


故事帶動內觀

Song is Being一眾成員之所以會聚在一起,源於他們參與合唱團Die Konzertisten的一系列巴赫清唱劇音樂會。曾逸豪事後找這群志同道合的音樂家,一起舉辦演出,其中「歌」是非常重要的元素:「西方音樂發展跟歌是分不開,深受歌唱影響,另一方面,我的原意是接觸更多的觀眾,人聲是很有力量的『工具』。」曾逸豪解釋。劉卓昕認為歌詞是器樂和聲樂的最大分別,歌詞可以引導聽眾去某個「範圍」,而大家在這個範圍中仍有各自的理解。


在《the grave said to the rose…》前,Song is Being已經舉行過兩場音樂會,每次都小型音樂會,接觸到的人雖然不多,劉卓昕卻很高興觀眾被他們的音樂感動:「每個人被感動的地方各有不同,有些是詩,有些是歌詞,或是節目鋪排。在一個急促的城市,能從這些角度感動別人是十分難得。」


她指出故事在節目中的重要性:「當我們將音樂和詩用故事串連起來,能夠引導觀眾探求內在,是一種『內觀』的經歷,這是我們的音樂會最特別的地方。」曾逸豪補充說:「我們的歷史本身就是故事,以故事作為平台,能夠連結音樂與聽眾自身的經驗、回憶或幻想。」





個性與進化

Song is Being的靈魂人物是曾逸豪。他形容自己的創作過程是策展(curation),而非節目設計(programming):「我是從藝術展找到相同的理念,他們是先定下主題,策展人再根據主題找藝術家,收集相關的作放在場地展出。我的創作同樣是,找尋相關的音樂和詩,再放進同一主題時空中。」雖然曾逸豪是主導創作的一位,但其它成員都會從旁協助,例如提議曲目,或在故事用字上給予意見。


在合作過程中,他們發現成員有著南轅北轍的個性,卻能碰撞出意想不到的化學作用,例如曾逸豪自認是文靜,不太懂得用語言表達自己,小提琴手黎逸晞是他的相反,敢於表達自己,是一位性情中人,鍵盤手熊韋皓是一位古典書生,非常內斂。至於劉卓昕形容自己有「偶包」,會介意別人如何評價自己,但在Song is Being中,跟個性不同的人合作,讓她可以突破自己的框架。


經過幾次合作,二人都認為整個團進化了。曾逸豪解釋:「今次是隔好幾年再重聚,無論默契、化學作用和習慣仍在,而且這幾年大家各有經歷,技巧和合作上也進步了。」劉卓昕說:「這跟人生歷練一定是分不開,特別是經歷過COVID,全世界的人被逼要『內觀』,我就在這段時期很辛苦地檢視自己,想通了一些事情後,連唱歌都『通了』,聲音和自己合一。」


追溯本源的鑑古精神

Song is Being除了結合音樂、文學和故事,另一特色是用鑑古樂器演出,即是用巴羅克時期的樂器演奏巴羅克音樂。音樂上這叫做鑑古演出(historically informed performance),劉卓昕說:「鑑古精神在於作出音樂處理選擇時,並不單憑感覺,會參考很多資料,例如歷史書、錄音等。」劉卓昕在演藝學院讀書時第一次聽到這種表演型式,已經立即愛上,有種「心跳加速」的反應:「當時聽一個來自西班牙的古樂團,人數跟Song is Being差不多,我留意到的是團員之間的交流,不是指揮『話晒事』。」


曾逸豪同意鑑古精神是一種「informed選擇」,也是一種反思:「鑑古精神吸引我之處是追溯本源和不斷反思,先回到最基本和簡潔的東西,例如一個簡單的長音,會先考慮如何以音色、音量去塑造和表現,然後才加上合適的震音等不同符合文獻的選擇。」他指出不同的古樂團,雖然有相同的出發點,但由於有不同的選擇和文獻詮釋,奏出來的東西可以大不相同,亦因為他們有這種反思,演奏出來的色彩更具韻味和個性。


不過曾逸豪刻意避免宣傳他們是鑑古演出,畢竟因為暫時樂器編制問題,他們很多時需要改編作品才能在香港演出,由於已經不能說是原汁原味的鑑古演出,他不想欺騙觀眾。而且他覺得過於「hard-sell」,無助使觀眾喜歡這種演出。目前, Song is Being只能為觀眾打開一道門,讓他們初嚐鑑古演出。但曾逸豪相信,如果Song is Being能夠得到各方面的支持,將來必定能為香港觀眾帶來更精彩的鑑古演出。劉卓昕:「我們可以說是有鑑古精神的一個樂團。鑑古不是要複製以前的演出,鑑古活動本身也在不斷演變。」


歐洲經驗

曾逸豪與劉卓昕分別旅居德國和荷蘭,見識過歐洲的古典音樂風氣。曾逸豪分享在德國的觀察:「當地大致有兩種模式,因為生存的顧慮較小,著名的樂團主要走傳統的表演模式,但間中仍會嘗試新的表演形式;較小和較新的樂團勇於求新,嘗試不同的表演形式。」劉卓昕則觀察到荷蘭的觀眾較為年長,他們去聽音樂會有很強的儀式感,在特定節日就要聽特定的音樂。反而香港因為音樂教育普及,觀眾的年齡層較低,這亦令她有信心通過Song is Being嘗試較新穎的表演形式。


不過他們面對的最大問題是樂器,畢竟他們用的是鑑古樂器,很多都鎖在學院內,就算香港有其他音樂家願意嘗試,也很難有樂器提供。另外是香港「老掉牙」的場地問題:「我們的演出最適合在中小型場地演出,比較親近觀眾,而且有舒服的聲響。」或許,找尋場地跟鑑古精神一樣,是一種反思後的選擇。可惜在香港,選擇實在是少之有少,希望開幕在即的東九文化中心,能夠成為他們的其中一個選擇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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