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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國四城音樂之旅——柏林與漢堡篇

  • edisonhung2
  • 7月23日
  • 讀畢需時 6 分鐘
柏林國立歌劇院
柏林國立歌劇院

德國是歐洲大國,對世界文化發展影響深遠,古典音樂亦如是,因此六月安排德國十天之旅,遊覽柏林、漢堡、萊比錫和威瑪四個城市(未計火車轉車時短暫停留的漢諾威),見識德國的深厚音樂文化。


說來奇怪,柏林雖然貴為德國首都,但好像沒有跟甚麼大作曲家有很深的淵源,就像拜律特之於華格納、波恩之於貝多芬。儘管如此,柏林的古典音樂底蘊在世界上肯定是數一數二,很多頂級音樂建築和團體都駐紮在那裡,單計歌劇院已經有三間:西德首間歌劇院柏林德意志歌劇院、位於同一條街的柏林喜歌劇院,以及柏林國立歌劇院。


筆者參觀了很多地方,其中感受甚深的是皮耶爾.布雷茲音樂廳(Pierre Boulez Saal)。它是柏林國立歌劇院舊址的一部分,該建築集音樂學院、展覽和演奏廳於一身,跟指揮巴倫波因和其學者好友薩依德關係密切,起源可從二人共同成立的西東合集管弦樂團說起,促成後來的Barenboim–Said Akademie的成立,並在2016年進駐現址,翌年由建築師Frank Gehry和聲學工程師豐田泰久設計的音樂廳正式啟用。音樂廳容納到六百多人,舞台位於正中央,比觀眾四面包圍,親密感很高。該建築體現了巴薩二人的人文關懷:通過音樂促進聆聽,連結不同的人。可惜參觀之時,以色列正和伊朗打仗,不知猶太裔的巴倫波因有何感受。


柏林愛樂廳:現代音樂廳始祖

到柏林旅行,當然要參觀柏林愛樂廳。出發之前已在網上報名參加導賞團,但不得不說導賞團有點「老派」,例如導賞員要先看參加者的報名確認電郵(而非掃描二維碼),並用實體過膠照片,不過內容是非常充實,在一個小時中詳盡介紹愛樂廳的建築,並帶我們參觀兩個音樂廳。


柏林愛樂廳於1965年啟用,設計靈感來自船,外形如層層帆布,並用上圓形窗以及旋轉樓梯,內部採用非對稱設計,用紅色和綠色分開不同區域,地上有用碎石拼成的圖案,導賞員笑說那些圖案的靈感是音樂符號,但無人知是哪些符號,而且那些碎石經常脫落,所以他們有一位職員專門負責維修。


柏林愛樂廳的核心是音樂廳,設計師Hans Scharoun以民主的理念出發,希望打造出讓每位觀眾聽到一樣聲質的音樂廳,因此破天荒設計出「葡萄園式」音樂廳,觀眾席環繞著舞台,而且相互間全無阻隔,觀眾無論從哪個門口進入大廳,能去到任何一個座位。這個設計成為一個典範,是很多後來者參考的對象。


至於用作室內樂表演的室內樂廳也有一個很有趣的故事,話說這個音樂廳的設計一早完成,惟政治家不解為何有一個大廳的情況下,還要一個較細的音樂廳,因此一直不批准興建。時至八十年代初,由於1987年是柏林750周年,為了與東德比拼慶祝規模,市長終批准興建室內樂廳。在競爭的前題下,室內樂廳的規模也增大,變成近1200個座位,對室內樂表演來說是太大了,所以很難全院滿座。


今趟筆者在柏林國立歌劇院欣賞古諾的《羅密歐與朱麗葉》,由當紅男高音Juan Diego Florez任男主角、女主角是由Nino Machaidze飾演。筆者在入場遇上小困難,由於門票上全是德文,加上歌劇院的指示不清晰,走了一遍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,要主動問職員才找到(職員基本只是站著,中場休息時更會出去「吹水」)。


此製作由Mariame Clément執導,把經典愛情悲劇改成現代版:朱麗葉所屬的凱普萊特家族是富有的上等階級,羅密歐所屬的蒙太古家族則是一幫流氓,營造階級衝突。不過很多細節和戲劇元素的運用不佳,例如製作不時用上蝴蝶投影,感覺是「為用而用」;歌劇首尾安排合唱團於舞台上坐在戲院觀眾席,明示這一切不過是「一場戲」,效果突兀。整體感覺是導演在「見縫插針」,看到有合適的地方便加入一些意象,卻忽略整體的敘事。


尤幸Florez的演出極佳,他早年在媽媽經營的酒吧幫手演唱娛賓,練成扎實的歌唱底子,音色操縱技巧極佳,唱情歌一流,單是唱幾個音足以令人融化,他唱完劇中最著名的詠嘆調《Ah! Leve-toi, soleil》後,全場掌聲雷動。不過他並非全無弱點,他的聲量不算很大,在大合唱和戲力高漲的地方,他的歌聲會被蓋過。


布拉姆斯教學用的鋼琴
布拉姆斯教學用的鋼琴

漢堡作曲家區:重視自己的音樂瑰寶

位於德國北方的漢堡是該國的第二大城市,作為一個港口城市,它在中世紀曾是實力雄厚的漢薩同盟的一員(漢莎航空因此命名),從古至今都是重要的交通和貿易樞紐。跟柏林相比,漢堡沒有那麼多音樂設施,但倒是跟好幾位音樂家有深厚淵源,從該地的作曲家區便可認識到。


作曲家區是指集中於同一條街的六個小型音樂博物館,分別介紹了七位跟漢堡有關的作曲家,包括在那裡出世的布拉姆斯、孟德爾遜姐弟和哈塞;在那裡工作過一段時間的馬勒、泰利曼和C.P.E.巴赫。其中最重要,也是最早建成的是布拉姆斯博物館,除了展出作曲家用過的餐具、藏書外,還有他本人用於教琴的鋼琴。雖然禁止遊客彈奏,但館方有一些用該琴錄製的錄音,讓樂迷聆聽其聲音。


坦白說,那些博物館規模不大,展出的也多不是真品,但反映當地政府很重視自身的歷史,願意花費資源整理,再轉化成展館,向遊客「說好漢堡的故事」。


易北愛樂廳:漢堡的驕傲

數漢堡最重要的音樂建築,必定是2017年建成的易北愛樂廳。儘管建造過程經歷超支、工程延誤等爭議,但落成後立刻成為漢堡的地標,更直接提升了該市的音樂地位,就像畢爾包的古根漢美術館。


易北愛樂廳的成功不只是因為突出的設計,而是兼顧當地的歷史和建築,它位於以紅磚建築群聞名的倉庫城區,從最西面的一座廢棄倉庫改建而成,因此既保留當區的建築風貌,擴建部份的波浪形設計亦配合港口城市的特色,創新之餘又能融入社區,再次見到漢堡是如何重視並活化自己的歷史。易北愛樂廳還開放七樓平台,讓遊客一覽漢堡景色。它同時是一座酒店,增加收入,所以說易北愛樂廳將表演藝術、旅遊和商業成功結合的一個典範。筆者今次便是入住在那裡,可惜窗戶是對著內面,無緣看著易北河睡覺。


音樂廳的聲響設計也是一流,同樣是由豐田泰久負責設計,採用「葡萄園式」設置,最大特色是被稱作「白色皮膚」的牆身,由約10000塊刻度深淺和方向不一的石膏纖維板構成,將聲音反射到不同方向,正面對著舞台的刻度最深,離舞台越遠,刻度越淺。


筆者在易北愛樂廳欣賞了保加利亞女高音Sonya Yoncheva的演唱會,坐在小提琴後上方的位置,因此高音樂部自然較弱,相對之下銅管和敲擊部在強奏樂段會過強。演出的樂團是Bohuslav Martinů Philharmonic Orchestra,在Ciampa的指揮下有不俗的演出,但有時演繹會「一板一眼」,顯得沉悶。


Sonya Yoncheva的演出無懈可擊,她的聲線圓潤豐厚,低音飽滿,說她是女低音也不會令人懷疑(安歌唱了女中音著名歌曲〈愛情是一隻自由的鳥兒〉)。她的台風令人想起另一位歌劇天后Anna Netrebko,表演時不但七情上面,還會對著不同方向演唱,令不同位置的觀眾都有機會聽得一清二楚。這讓筆者更清楚感受到音樂廳的聲響設計:她背向筆者時,清楚聽到是反射過來的聲音;她正向筆者時,聽到的是撲面而來的歌聲。安歌時筆者趁機移動到舞台的正前方,發覺除了樂團的高音樂部變得較正常外,整體聲質跟在原本位置聽到的相差不大,真的佩服豐田泰久的聲響設計。


下篇筆者將會分享在萊比錫和威瑪的所見所聞。


易北愛樂廳大廳 (Großer Saal)內部
易北愛樂廳大廳 (Großer Saal)內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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