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自瑞典的音樂

（刊登於《HiFi音響》386期）

林伯格：Steppenwolf; Tales of Galamanta; Peking Twilight

Rafael Altino（中提琴）；Odense Symphony Orchestra（樂團）；林伯格（指揮）

BIS Records BIS-2308 2017錄音 58:23

Mats Lidström：弄臣幻想曲

蕭士塔高維奇：第一大提琴協奏曲

Mats Lidström（大提琴）；Oxford Philharmonic Orchestra（樂團）；阿殊堅納西（指揮）

BIS Records BIS-2289 2016錄音 60:02

瑞典牌子BIS Records除了灌錄人所共知的古典作曲家的音樂外，同時關注北歐地區的音樂，好像這次介紹的兩張唱片，均收錄了現代瑞典作曲家的作品，而且兩位作曲家不約而同地以演奏家的身份演奏自己的作品。

首先是林伯格的唱片。這位以長號見長的音樂家，這次放下樂器，執起指揮棒，指揮自己的三首作品。那些作品都不算艱深難明的前衛作品，反而頗重視旋律、和聲與動機，並且帶有故事性，類似浪漫時期的音樂，例如〈Peking Twilight〉有點像幻想序曲，利用不同的主題來描繪瑞典城市Norrköping（Peking是這城市的別稱，而非指北京），可惜他取材自當地的音樂，香港的聽眾未必能夠對號入座。

三首作品中印象最深的是《Steppenwolf》，它採用了三樂章協奏曲這傳統曲式，只是獨奏樂器是較冷門的中提琴。第一樂章〈No Man’s Land〉藉著獨奏和缺乏其他樂部的伴和或回應，來顯出「孤狼」的孤單；次樂章〈Soothing Empathy〉則一掃前樂章的孤寂，透過各種銅樂營造明亮、宏大的氣氛，加上小鼓穩定的節奏，恍如正在步向光明，中後段更加插一小段的英文朗讀，說要「為孤狼奏樂」；終章〈Searching for Light〉以精神奕奕的銅管樂起始，音樂整體變得熱鬧和較有玩味，到了中後段，不論是樂團還是獨奏，他們的樂段尾部都漸慢下來，彷彿在遲疑著，但結尾是一段快速的獨奏，就像找到方向並勇往直前。

另一張是大提琴暨作曲家Lidström的錄音，雖說《弄臣幻想曲》是他的創作，但本質上更像從歌劇《弄臣》中選取十一首歌，並重新編曲。他所選的歌曲並非跟隨歌劇的排序，歌曲的輪廓全保留下來，整套樂曲的創作「語言」也忠於威爾第，部分過場段落還幾可亂真。Lidström的演繹相當細膩，即使是一弓以內，也能在聲量、語氣上做出變化。然而部分演繹跟原曲不盡相似，例如〈Caro Nome che il mio cor〉最著名的就是其斷斷續續的樂句，以表達女角那份羞答，但樂團和獨奏都把旋律演得很連貫，也許Lidström和阿殊堅納西都不太明瞭少女懷春那種小鹿亂撞的心情吧（笑）。

最後是蕭士塔高維奇的《第一大提琴協奏曲》，阿殊堅納西曾親身欣賞過此曲的首演，不知會否影響他的演繹方向。他選取稍為慢了些的速度，主題比較柔和一些，難免令音樂的辛辣度下降。Lidström繼續施展其細膩的運弓，並加強聲量的對比，更刻意用力壓弓，製造一些「刮弓」的聲音。他在第三樂章展現處理長旋律的功力，特別是他的聲量控制，叫人細意品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