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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代指揮家


若龐統地用一個十年分隔出一整代的人,那麼曾智斌(Jimmy Chiang)與吳懷世(Wilson Ng)無疑能稱得上便是兩代的指揮家。他們的年齡不但相差十年左右,獲獎的年份同樣是前後相距十年:曾智斌在2007年以29歲之齡勇奪國際馬塔西契青年指揮大賽(The International Competition of Young Conductors Lovro von Matačić)冠軍;十年後,年屆27的吳懷世則在蘇提爵士國際指揮大賽(International Conductors' Competition Sir Georg Solti)中勇奪亞軍,在此的前一年,他更在美國阿斯本音樂節(Aspen Music Festival)中奪得指揮大獎(James Conlon Conductor Prize)。

在成為指揮前,二人都曾以獨奏家的身份站在舞台上。曾智斌本身是位鋼琴家,他憶述父母說他兒時一聽到音樂便會像指揮般手舞足動,證明自己天性喜歡指揮。只是曾智斌直到伯恩斯坦逝世時看到一套關於他的影片後,才令他立志朝往指揮之路。對於這種轉型,曾智斌認為是一個必經的階段:「正如當教宗前怎可能未做過神父?指揮要面對一眾音樂家,若自己未曾演奏過便去指揮他們是說不過去的。」

相對於曾智斌,作為長笛好手的吳懷世的指揮路起步較遲,他坦言雖然在拔萃男書院就讀時曾指揮過,但那時還是比較喜歡演奏,令他改變的竟是願望成真的一刻:「當時香港藝術節為我舉辦長笛演奏會,是我夢寐以求的事。可是完成後我有種失落感,於是反思自己真正想做甚麼。」

結果吳懷世決定嘗試去當指揮,並前往歐洲找尋老師請教。他的第一位指揮老師,正是身處維也納的曾智斌:「Jimmy免費教了我數堂,指出我的長處,更重要的是他對我的肯定和鼓勵,改變了我的生命。」曾智斌表示當時很喜歡吳懷世來找他:「我很高興有香港人來找我,因為我覺得一定要出國學習音樂。」不過曾智斌跟吳懷世的背景不同,他走的是較傳統地從鋼琴家轉成指揮的路,而吳懷世則是從樂團內的樂手開始,因此在教授過程中,他亦學習到如何從另一種方法來發展指揮的事業。

比賽成必經之路

對於現代的音樂家,參加比賽好像已經成為必經階段。曾智斌覺得比賽是發展事業的一種方法:「雖然現在有太多比賽,個個都是『世界冠軍』,但至少是一個起步。我以前也參加過鋼琴比賽,有時比賽前已清楚知道不會贏,參賽的意義在於將比賽曲目變成我的演奏曲目,讓我有動力去練習。」曾智斌表示自己是一個有野心的人,修讀指揮時一直想透過比賽來磨練自己,只是他的老師很嚴格,認為他未達比賽的水平,所以他花多數年學習:「最終都是我主動找比賽來參加,因為時間不等人的,當你年紀越大,便會看到越多年輕指揮在歐洲的樂團擔正,所以不能浪費時間,你覺得是時候的話便要去馬。」

吳懷世也是主動參加比賽,報名前並沒有請教任何人:「我之所以參加蘇提爵士國際指揮大賽,首先因為是免費的,另外有機會指揮他們的樂團已令我心滿意足了。」他當時的對手不乏歐美職業樂團的指揮,因此他沒想太多,以平常心面對,最終竟獲得佳績。

獲獎後令吳懷世印象深刻的一件事,是曾智斌的一句恭賀說話「Now the game begins」。曾智斌表示當年勝出比賽後有位記者跟他說:「Now you are on the top and you are alone。」的確,勝出比賽對音樂家來說是重要的一步,同時只是一個開始。吳懷世認為比賽是一個確認(confirmation),特別是他並非在歐洲學習指揮,獲獎使他打穩在歐洲的基礎,但這條路要怎樣行還得看自己:「目前是有些邀約,雖然不算多,但我也不心急的。」

曾智斌分析應該把表演和當指揮這兩回事分開:「跟鋼琴家不同,當指揮即是你要有一隊樂團,也就是說你要找工作,而且位置只有一個,就是當樂團的老板。」另外還要考慮找哪位代理人:「他們最多幫你兩年,特別是亞洲人的話,獲獎的新鮮期用盡你賺夠後,他們便會找其它人。」

如「孤兒」的本地音樂家

經過多年的努力,曾智斌當上維也納兒童合唱團的指揮,近年又多了一個維港音樂節藝術總監的銜頭:「舉辦音樂節的念頭早於我還在弗萊堡工作時經已萌生,只是直到現在才能實現。創節的原因是我知道亞洲音樂家,特別是中國人在歐洲的地位不高。香港音樂家在外地更如同『孤兒』,缺乏政府的支持,不像俄羅斯的音樂家,他們本身是很厲害,但背後還需有普京的支持,或有像格吉耶夫這樣的大音樂家帶他們出去。因此我希望透過音樂節,把香港音樂家帶出去,讓歐洲觀眾認識。」曾智斌說。

觀察這兩屆維港音樂節的節目,很容易發現兩地的音樂家經常會同台演出,曾智斌直言這是音樂節最重要的元素:「當中難免有市場考慮,只有香港人的音樂會吸引力不夠,但同時兩地的音樂家可以互相學習,特別是概念上的交流是非常有意思。」

吳懷世認同這些交流是香港年青音樂家所需的:「我們不是沒有好的音樂家,只是他們可能因各種理由無法去外地進修,如果有人能把外地的音樂家帶來讓我們學習,會是非常可貴的機會。這跟我籌辦馬勒樂團的理念如出一轍,很高興Jimmy在《極致維也納》音樂會中找我們合作,樂團在九月亦會到韓國跟當地的專業樂團演出,貫徹我創團的理念。」

不難看出這兩代指揮家在發展個人事業之餘,不忘關心本地音樂界的發展。曾智斌除了盡他的能力外,亦覺得教育制度的改變同樣重要:「我們要改變大眾,特別是下一代對音樂的看法,如果他們思想上的出發點,例如聽音樂會的理由是錯的話,那就很難改變過來。這是一個文化的問題,香港人較看重演奏單位的名氣,外國的較留意演奏曲目。若要改變這種文化,便要從教育入手,而談及教育,便要看政府的態度了。」

吳懷世對前景是樂觀的,因為香港還有很多東西未有人做,反觀外地已做了很多事情,要帶來改變反而更困難:「不論是Jimmy的音樂節還是我樂團搞的創新音樂會,都帶到影響出來,所以我們應該努力,做到甚麼便做甚麼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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