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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傘廣場——改變大眾的裝置藝術品

(刊於刺青雜誌 Punch Magazine)

自佔中發生以來,筆者一直都關心局勢發展,雖未曾在佔領區過夜,但一有時間,就會到銅鑼灣和金鐘逛一逛,要用自己的雙眼和身體,去見證和感受這個大時代。

每次當筆者去到佔領區,特別是雨傘廣場,總會有種匪而所思的感覺,心中不禁說句:「這裡又進化了。」因為每一次到來,它都有或大或小的改變:昨天在石壆上看到的一些圖片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新標語;那天掛在橋上畫了蝙蝠俠標記的橫額消失了,但另一處掛了一條條掛滿紙雨傘的繩;自修室的範圍越來越大,書桌比筆者辦公室的還要大;供行人橫過石壆的橋越來越多,也越來越堅固。

這情景和感覺令筆者想起昔日大學畢業後隻身往維也納旅遊的情況。作為一名古典音樂愛好者,當然會對那裡各個與音樂有關的名勝感到興奮莫明。但是,最令筆者流連忘返的地方,卻是市中心 Stephansdom (St Stephen’s Cathedral) 附近的區域,每天傍晚都要去行一趟。它吸引我的地方,就是幾乎每晚都能看到不同的人在這裡進行各式各樣的表演,如街舞、魔術。其中最令我驚訝的是,竟然有女子不知從哪裡推來一座直立式鋼琴(而非電子琴),並把部分琴板拆去,然後在廣場上表演賣藝。這些人和活動,令整個區域充滿生命力,變化萬千,準不會使人看膩。

對比維也納,筆者認為雨傘廣場的規模更大、空間更廣,也更多元,成長的速度更是驚人,筆者甚至覺得整個廣場本身已經堪比一個裝飾藝術品!這個超巨型藝術品的流動性、開放性與互動性極高,所有人都可以參與,促進人與人之間的交流。譬如那幅「連儂牆香港」,一張張彩色 memo 上,寫了一位位市民的願望,只要你想寫,都可以參與,絕無篩選。這個過程就是把個人抽象的願望具象化起來,隨機拼貼在一起,不但讓整幅牆變得鮮艷奪目,更成為集體意志的化身。而且這幅牆還反映了香港人的靈活變通:牆壁不夠位?便貼在梯級上;梯級也不夠位?便倒掛幾把傘,把memo貼在傘上。

現在,這件裝飾藝術品又開始進化至另一個階段:社區化。廣場內扎營駐守的人越來越多,並為自己的營自立門牌,逐漸建立起「鄰里」的關係,又發展出固定的日常生活模式,例如大台定時舉行集會及在會後播放電影、附近工作的市民午飯時會在這裡野餐、由陳威廉發起的金鐘民調每晚都會公佈結果、每朝每夜都有相同的熱心人運送食物到來派發。佔領人士更為自己安排工作崗位如清道夫、垃圾分類員、補習老師、情緒輔導員、甚至是園丁等,各司其職,這不就是一個社區?

筆者認為這件藝術品在整個進化過程中,帶來的最重要的啟示是,它為大眾展示了新的可能性,讓大家發現原來人與人之間的藩籬並非那麼厚、原來創意及創作是這麼的一回事,並不是一門高深莫測的把戲。透過公眾的參與,它能夠改變參與者的價值觀,反思自己的生活和生命,這點正是當代藝術作品的意義所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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